跟著我，你快樂嗎？

從彼此愛戀、相知，到邁入婚姻，夫妻維繫十多年或數十年的親情依戀關係，

這過程兩人曾經共同或各自經歷許多人生「功課」，從年輕的絢爛漸漸歸於平淡。

如果有一天，另一半問您：「跟著我，你快樂嗎？」您會怎麼說？

同樣的問題，您又認為自己的先生或太太會怎麼答？

文／吳娟瑜

電影《東京日和》女主角陽子辛苦工作養家，下了班還要準備晚餐。丈夫要她盛飯，如果動作稍慢幾秒，立刻碗筷齊飛。壓抑極深的陽子深受耳鳴之苦，卻有苦說不出。

有一天，也許想補償平日的不當相待，或者想重溫舊夢，丈夫安排兩人重返當年蜜月之地。一向摸不清老婆感受的丈夫，在睡前向隔了5步遠的陽子提問：「妳跟著我，快樂嗎？」

丈夫突如其來的問話，讓正低頭整理衣物的陽子怔住了，但她沒有抬頭看丈夫，只是淡淡一句：「不知道。」

「不知道」從陽子口中冒出來，彷彿一息尚存的蚊子在夫妻靜默又尷尬的呼吸間輕輕飄蕩。

丈夫不放棄，又問了一次：「陽子，跟著我，妳快樂嗎？」這回，丈夫遠遠注視著陽子，專注等候回音。「不要這樣問啦，人家眼淚會跑出來。」陽子輕聲回答，手上的動作一樣「中止」，頭部的動作一樣「靜態」。

我的心和陽子的丈夫一樣，突然震撼地「揪」成一團。

若另一半問：跟著我，你快樂嗎？

這麼平常的一句話，終於讓我品味出《東京日和》的深刻況味。

多數夫妻在日常生活中總是各忙各的，很少有親密的對話，平日常聽到的個案困擾也以夫妻無法溝通為多。有一回，在演說會場見到一對相伴而來的中年夫妻，我好奇他們在夫妻關係中，是快樂還是不快樂。我請男士當場問老婆：「跟著我，妳快樂嗎？」男士的妻子笑嘻嘻，迅速點頭說：「是呀！他對我很好。」會場其他幾對夫妻也是滿意彼此的關係。我揣測會攜手相伴來聽講座，基本上關係都不錯。

至於陽子的答案為什麼讓我深有感觸，是因為陽子閃躲了丈夫的問句，也閃躲了內心真正的感受，而陽子的答案和我的感覺相當靠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