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年老甕的情感紀事

一只百年老甕承載多少陳年舊事？它斑駁的表面又豈只是記憶的痕跡？

儘管老甕飽受歲月摧殘，褪盡風華，但依然屹立不搖被視為珍寶。

整理舊物，撫今追昔，塵封老物不應只是回憶，只要有心，它也可以引領您續寫動人的篇章！

文／游乾桂

頂樓花園一角那只別有風味的老甕，至少有百年歷史了。朋友央求我借他們展出，我遲疑再三不敢貿然答應，心想：畢竟百年了，老骨頭禁不起任何閃失，唯恐工人搬動時一個不留神，失手掉落碎裂，讓一個曾記載著家族傳承的光陰故事在頃刻間灰飛煙滅。這不是賠償的問題，而是一段記憶就此完全離散。

看我一臉擔憂，朋友再三保證，我才終於皺眉點頭讓老甕出了家門，幾天之後展期結束返還時才放下忐忑不安的心。朋友問我為什麼這麼寶貝老甕？我因而想起了一些故事。

傳承家族紀事　斑駁百年老甕暗喻惜福

蘇格拉底說：「最有效的教育，不是馬上告知謎底，而是讓他不斷提問。」父親應該同意這個想法，很多事情他很少給我們答案，而是以身作則，撒下一粒智慧種子，由我們自行揭開謎底。

父親經手過的東西，在我看來彷彿都藏了暗喻吧！

斑駁的老甕代表的不只是記憶，還象徵了一種叫做珍惜的態度。父親將它視為寶藏一般，藏在頂樓的置物間，小心翼翼地把它移到最不易被碰觸的角落。不僅如此，為了隔離灰塵，還用一條紅布纏繞包裹。

老甕的表面因為歲月摧殘日漸剝落，早有裂痕，雖然塗了好幾層水泥，並且用鐵線纏繞了好幾圈，依舊塗了又掉，就這樣反覆積滿厚厚的白灰，早已失去過往的風華。即使如此，父親仍非常珍惜它，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把它從樓上的置物間裡移出，擦拭乾淨，只盼拂去歲月斑痕，然後撫摸數回；直至滿意，再抱著它緩步搬上樓，放回原位。

我猜想，在父親的心目中它或許是無價珍寶。

後來我考據出了一些老甕的歷史，最早以前它是家裡的米缸，藏了空與有的故事，奶奶的快樂與哀愁。米缸有米表示豐收、富有，多了一頓飯，不必操煩，是快樂的；萬一沒米了則是歉收，奶奶擔心孩子吃什麼，心就煩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