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天鵝之歌」圓滿生命

人生旅途走一回，能留下痕跡讓人懷念，生命更加圓滿，即是「天鵝之歌」的真實意涵。知名義大利指揮家辛諾波里生動的詮釋，豐富的音色，以及與樂團共創的完美默契，譜出獨一無二的天鵝之歌。

文／李明蒨

天鵝體態優美，聲音卻粗糙沙啞，幸好牠們不算聒噪，偶爾才出「嘎嘎聲」；上天造物巧妙，讓天鵝在臨終前發出優美動人的最後一聲，終於和優美外型相匹配，生命完美落幕。這垂死前的最後美妙旋律，被稱為「天鵝之歌」。在古典音樂領域，我們即稱音樂家最後的傑出作品或演出為「天鵝之歌」！

天鵝之所以發出臨終前的優美旋律，因為已知生命將盡，觸及哀淒情緒而發出細膩絕美之音；音樂家可不一定能預知生命盡頭，大師級的演出計畫排滿一、兩年內，馬不停蹄在不同城市轉換，每場演出皆視如唯一盡心盡力，自我超越的成分勝過創造「天鵝之歌」。

活躍於國際舞臺的音樂家，通常具備超凡的積極態度，想的不是盡頭，而是挑戰更大的可能。大師們的天鵝之歌往往在這種態度下創造的。以指揮家來說，天性熱愛舞臺、音樂、樂團和觀眾，最具成就或最浪漫的結局就是陣亡在指揮臺上。這光輝的崩塌確實不斷發生，尤常見在賣力揮動指揮棒的某一刻心臟病發作。對一生奉獻給音樂的大師來說，若真得有一天倒在熱愛的舞臺上，不僅是榮耀，已留下的「天鵝之歌」更讓生命得以圓滿。

義大利指揮家辛諾波里（Giuseppe Sinopoli）在二○○一年四月傳出猝死的消息震撼樂界。那一晚，大師正在柏林歌劇院指揮威爾第的歌劇《阿伊達》，一切看起來和往常沒什麼兩樣。音樂進行到第三幕，指揮家手中的指揮棒突然掉落地上，不是失手，而是突然心臟病發作不支倒地，這一倒下，再也沒起來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