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母這回事 黃哲斌與番紅花親密對談
一位曾是叛逆、落榜、進入新聞圈闖蕩又急流勇退的黃哲斌,一位曾是在廣告企劃和精品時尚圈打滾十餘年的番紅花,兩人都選擇在職場上最大鳴大放的時刻揮別職場、回歸家庭,以自己的生命經驗,慢慢摸索父親與母親這個身分價值。
文/諶淑婷‧攝影/ Tae
升格為父母,重新詮釋上一代的愛
黃哲斌當記者時,白天在警察局、火場、刑案現場晃盪,夜裡寫完稿吃宵夜、喝酒昏沉直至天明,那樣一個俐落、帥氣、聰明、反應機靈的新聞工作者,現在是個下午四點準時出現在幼兒園門口接兒子的大叔,夜裡最快樂的享受是睡前與兩個兒子說話,讓孩子摸摸自己下巴鬍莖的甜蜜時刻。
四十一歲當爸爸,五年後意外成為家庭主夫,在踏入半百人生的這一年,黃哲斌這麼形容自己的父親體悟:「關於當爸媽,我們這輩是最迷惘的一代。」他所謂的「迷惘」,指的是成長於威權教育的自己必須開明且善於溝通,體罰不再被允許,命令句效果奇差,還要重新學習各種陌生的生、心理疾病名詞,例如亞斯伯格症、發展遲緩、情緒障礙等。
當多數父母轉身追溯自己的成長歷程時,黃哲斌觸及的父親景象卻蒙上一層淡霧。每星期有三天晚上,他和弟弟會聽到巷口傳來爸爸的機車排氣管聲浪,除夕夜永遠吃飽了就外出,「父親很疼愛我們,週末帶我們出去玩,我知道他是醫生,好像具有某種軍職,但真實身分永遠是個謎。」
這個謎還來不及解開,始終「半缺席」的父親選在他退伍前離開了家,一直到很久以後,他才知道父親曾有另一個家庭,和母親關係早已決裂,連父親旅居美國都是個謊言,其實就住在離家只有三公里之處,而那些半夜響起卻不出聲的電話,如今想來應是病榻中父親說不出口的思念之情。